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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翔我】半剥皮的阉牛

【香水鉴赏手册】宝格丽•大吉岭夜幽

下一棒@第17个洛也m_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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牛甩甩头,我凭着寒冬狂啸的光线发现我再度料错,那头剥皮剥到一半的阉牛,其实一直以红色独眼守候着他。

 



又一次见到严浩翔的时候,我们分开也不过一年,可是他已经不记得我了。

 



他就坐在那张只够一人睡的病床上,白色的墙、柜子、床单,输液架也镀着层白色的漆,药液无声无息的往他手背上的血管里流,流过撑着小桌板的手时,流遍全身时,他也变得苍白了。他看着我,表面波澜不惊。我甚至能在他平静的瞳孔里看到我的倒映,像在一潭死水中,任何事物都激不起一丝一毫的涟漪,我确信他已经不记得我了。

 



“我该认识你的吧。”

我也看着他,内心惊涛骇浪。

 



医生告诉我,他脑袋里长了个东西,早就开始吞噬他的记忆了,阴性的,没法做手术,总有一天会将他也彻底吞噬掉,在医生看来,严浩翔大概也希望这一天来晚点儿,所有治疗都配合,他不急着去死,好像在等着什么。

 



他那张病床上始终支着小桌板,上面放着他的日记本,和一只小熊笔,白天就在那本子上翻翻写写的,晚上睡觉也不允许护士撤下去,他有时候会突然记起一些事情,梦里也会,七零八落的也得记起来,然后,再忘掉。我知道他从来不想忘记任何事,和人,但是他忘记了我,这大概是无意的。

 



“我叫籽宁,是你的………妹妹。”

“妹妹?”

“这只小熊笔就是我送你的哦。”

 



到这儿之前,我想骂他来着,他这骗子潜力股骗了我快一年,他说他不爱我,我明明是不相信的,他说我拖累了他,我又信了。于是等他拎着行李走的时候都没敢拽一下。可我真见着他时………

我真该被千刀万剐。

 



那一次之后我常去看他,并带上些好吃的好玩儿的,一次待上几个小时,给他讲些以前杂七杂八的事情,他也会问我些问题,像还在上幼儿园的孩子,对这个并不友善的世界充满活泼的好奇气,比如他为什么叫严浩翔,我告诉他,因为……

 



“因为边风何浩浩,翔气饶云悲。”

 



我的小拇指冰冷一截,看着窗外,当年他也是这样对我说的。严浩翔能填满我,他像棉花一样绵软,充斥着我的心房,满满当当。谈恋爱时他缠着问“姐姐你有多爱我?”我不答他,只悄悄吻他嘴角,到最后唇舌交勾纵合,还咬着颗蜜糖,严浩翔是小孩子心性,舔着糖果碎渣说血是甜的。

 



我还是没有告诉他我有多爱他。

 



秋末我去见他,那天他坐在床边背对着门口,抱膝蜷缩成一小团,望向窗外庭院里那棵树,树叶苍老稀疏,过一阵风,就要掉落几片,他身体单薄的也如同那枯树一般只剩下副空架子。我突然想起那个数着树叶等待死亡的人,好像他的生命会像书里讲的那样,随着最后一片叶子掉落而留在这个秋天。扑面而来的恐惧撞得我丢了手里的玫瑰,我突然就开始害怕了,几乎是冲上跟前,步调都乱了方寸,跪倒在他背后将他紧紧搂着,心也跟着颤,更像是什么东西正在要我的命。

 



“别,别离开我了……求你……….”

 

“乖,没事的,妹妹乖。”

 

他轻轻拍我的手臂,他说乖,妹妹要乖哦。

 



我就真像个孩子,没出息的红了眼。

 其实我曾偷偷翻过他的本子,第一页结尾是这样写的:

 


日后若是见到一个叫籽宁的人,你就可以死在她怀里了。

 


那时我看见西向的天空浩瀚阴沉,身后则有亮晃晃的橙色光晕破云而出,夺目艳丽。



我差点不敢拥抱他。

end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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